整整十分钟，我抖得越来越厉害，那些骂我演戏的人，渐渐没了声音。
意识逐渐模糊。
再睁开眼，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奶奶佝偻着腰跪在地上，正抬手狠狠扇自己耳光。
2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奶奶的哭喊很刺耳。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巴掌一下下落在满是皱纹的脸上
“我不该给你吃野菜团子，是我害了乖丫！”
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又可怜。
我只是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她，一句话没说。
弹幕都在同情奶奶，还夹杂着对我的咒骂：
这老人家太惨了！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普通过敏罢了，看把老人家吓成什么了，一个劲儿扇自己。
“林岁岁家属在吗”
医生推门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奶奶，瞬间皱了皱眉：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地上凉，快起来。”
奶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攥住医生的袖子。
“医生，我孙女怎么样了？是不是要不行了？都怪我没照顾好她啊！”
医生扶起她，翻开手里的病历。
“是食物中毒，还伴有强烈过敏反应。”
“还好送来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了。”奶奶整个人僵住了。
医生推了下眼镜。
“送医院前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另外查一下过敏原。”
“食物……中毒？”奶奶喃喃重复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是野菜团子……”
她突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困惑。
“可是我也吃了啊！”
医生愣住。
他打量着精神不错的奶奶，语气带着疑惑：
“你也吃了？一点事没有？”
“对啊！”奶奶急得直拍大腿。
“我还吃了掉在地上的那个，脏的！我孙女吃得可是干净的！”
吃脏的没事，吃干净的反而中毒？这他妈什么邪门事？
就她金贵，别人吃了没事就她有事？
别是自己偷吃了别的，故意栽赃给奶奶，真够恶心的！
一片混乱的弹幕里，我依旧一言不发。
医生到最后也没查出原因，只嘱咐我好好休息，配合后续治疗。我在医院住了五天。
奶奶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捡废品，用换来的几块零钱给我买盒饭，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
可我对她从没给过好脸色，要么别过头不理会，要么直接把饭推到一边。
直播间的骂声更凶了，有人甚至喊道：
奶奶别管这白眼狼了！来我家，我给您养老！
而这些，奶奶都不知道。
康复出院那天，刚回到家，她就拖进来一个大木桶，摆在门口。
“乖丫，在医院住了几天，身上脏，奶奶给你洗个澡。”
她拿着破旧的瓜瓤笑嘻嘻走来。
可那笑容落在我眼里，却让我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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