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后的抬棺匠我们陈家,是十里八乡最后一代抬棺匠。
外人眼里,我们干的是下贱营生,赚的是死人钱。
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抬棺匠,不是苦力,是“地府阴差”。
老祖宗传下的规矩,我们能保尸身不腐、魂魄不散,能平怨气,能镇邪祟。
当然,也能……引煞。
我叫陈青,是陈家这一代唯一的传人。
我爹陈老黑,是方圆百里最后一个还恪守着古老规矩的抬棺人。
他不让我碰这行当,总说时代变了,这手艺迟早要烂在土里,沾上了,就一辈子甩不脱,是孽,也是债。
我家堂屋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卷轴,上面用朱砂写着抬棺匠的《十不抬》:凶死暴毙者不抬;棺椁泣血者不抬;尸身不僵者不抬;无主孤坟者不抬;雷雨交加者不抬;生辰冲煞者不抬;三更起灵者不抬;怨气冲天者不抬;法事未完者不抬;心术不正者不抬。
破一条,轻则折寿,重则……家破人亡。
我童年最大的阴影,不是棺材,而是爹每次抬棺回来,身上那股洗也洗不掉的、混合着香烛、泥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的味道。
他会独自一人关在偏房,对着那卷轴沉默很久,然后用特制的药水擦拭身体,一连三天,不苟言笑。
我曾以为,这些规矩和禁忌,会随着爹的老去,彻底成为故纸堆里的传说。
直到我姐陈红死了。
消息传来时,是一个闷热的夏日下午。
姐嫁去的李家洼派人来报丧,说我姐是突发急病,暴毙身亡。
爹当时正在磨他那副用了半辈子的柏木棺杠,听到消息,手一抖,磨石划破了拇指,血滴在漆黑的棺杠上,瞬间就渗了进去,留下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直起腰,看着报信的人,眼神深得像口古井。
“啥病?”
爹的声音嘶哑。
“不……不清楚,就说是急症,人一下就没了。”
来人眼神闪烁,不敢看爹的眼睛。
爹沉默了半晌,挥了挥手:“知道了,回去告诉李贵,陈家,会去人。”
来人如蒙大赦,匆匆走了。
我站在门口,心里堵得慌。
我姐陈红,比我大五岁,是村里最俊俏的姑娘,性子像水一样柔。
她嫁到李家洼才三年,嫁的是村里的富户李贵。
李贵比我姐大十来岁,前头死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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