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是这胸外科最温柔的护士长。
我姓乔,叫乔安。
他们还说,我的耐心比生理盐水滴得还慢,脾气比棉花糖还软。
但他们不知道,我手里的记录本,比手术刀还锋利。
每一条医嘱,每一次用药,每一个探视者的逗留时间,甚至连病人多喝了一口水,都会被我记下来。
然后,让家属签字。
所以,当那个孝子高建军,拿着网上搜来的“神仙汤”给他妈灌下去,导致急性肾衰竭,反过来堵着医生办公室,哭天抢地,说我们用药害人时。
我一点都不慌。
我只是抱着我的文件夹,微笑着,一步步走进人群。
走进他为自己精心搭建的舞台。
然后,亲手为他拉上最后的帷幕。
1胸外科的消毒水味儿,十年如一日。
我叫乔安,是这里B区的护士长。
每天的工作,就是领着一群小姑娘,跟死神掰手腕。
有时候赢,有时候输。
但不管输赢,都得守规矩。
今天,12床来了个新病人。
赵秀兰,六十八,肺部感染,喘得像个破风箱。
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是她儿子,高建军。
一个看起来就很“孝顺”的男人。
他嗓门很大,走廊那头都能听见。
“医生呢?
我妈都这样了,医生怎么还不来?”
“护士!
这个床单多久没换了?
怎么有点潮?”
“你们这体温计准不准啊?
我看着怎么比我家里那个低一度?”
年轻的方医生被他问得满头是汗,一遍遍解释。
“先生,我们已经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检查正在加急处理,结果出来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阿姨的生命体征目前是平稳的。”
高建军不听,他只信自己。
他从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我都在网上查了,你们医院用的这个药,副作用很大。”
他指着方医生开的处方,一脸专家相。
“还有这个检查,是不是过度医疗?
我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我抱着记录本,靠在护士站的门框上,静静地看。
这种家属,我见得多了。
自以为是,懂点皮毛,把搜索引擎当圣旨。
他们不是来治病的,是来监工的。
方医生年轻,脸皮薄,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走过去,拍了拍方医生的肩膀。
然后,把一份《入院须知及治疗风险告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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