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女是什么意思

为保住我家的血脉，村里的接生婆出了个主意，把死胎塞回嫂子肚子里。

让嫂子天天泡在莲花池里。

用村里男人们的阳气，滋润嫂子，说是这样，就能让死胎由死转生。

莲花池里夜夜传出孩子的笑声。

接生婆来接生，一看嫂子的样子，却吓得浑身颤抖，命令全村人: 不许喝水，谁喝谁死

1

我家包了一片池塘，种藕。

为防有人来偷藕、摸鱼，用三合板把池塘围了起来。

我、我妈和我哥，一家三口，平时就住在里面。

夏天的时候，总有些单身女人来买藕。

她们说，五六月的细藕，正好用。

妈跟她们混得熟了，就让她们自己下水捞藕。

但下过我们家池塘的女人，后来都神秘失踪了，有人曾看到她们深夜翻墙，进了池塘。

但去池塘里找，却什么都没找到。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直到那次，又有一个女人来买藕。

妈照旧把大门关得死死的，让她脱衣服下水。

夏天的池水，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哥最喜欢泡在里面。

女人轻解罗裳，鱼儿般跃入水中，却并不潜下去挖藕，只在莲叶间穿梭，像是在期待着、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我哥从莲花丛中露出头来，握住女人那比藕还白的手腕。

荷叶当被，池水当床，两人翻波涌浪，尽情荡漾。

女人走的时候，面露潮红，心满意足，手里还提着一捆细藕。

2

嫂子是外地人，喜欢吃藕。

刚来我们村的时候，不了解情况，只是听说我们家的藕好，便上门来买。

妈仍旧让她自己下水摘。

嫂子向妈借防水服，妈才知道，她是真的为藕来的。

妈对她肃然起敬，觉得她长得漂亮，还自尊自爱，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有资格嫁进咱李家门儿做媳妇。

嫂子下水前，妈给她端了一杯茶，说挖藕是个累活儿，喝点儿水再下去。

嫂子喝了茶，下到水里的时候，就开始头晕。

哥在荷叶深处钻出来，抱住了她，把她身上的防水服和其他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

完事儿后，还拍了嫂子很多照片。

嫂子醒过来，气得就要去报警。

妈说两人是在水里玩儿的，水一冲，死无对证。

谁都知道，来我们家买藕的都不是正经女人。我们说你是自愿的，没人怀疑。

妈还威胁说，要把那些照片散到嫂子老家，让嫂子全家没脸见人。

门锁得严严实实，妈和哥又轮流盯着，嫂子跑不出去，坐在池塘边哭到半夜。

妈再让我哥出动，用他那抹了蜜的舌头，把情话说了一箩筐。

哥看到嫂子情绪平静下来，就伸手去抱她。

3

嫂子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哥蒙了一下，一张脸耷拉下来，也不说话，起身抄起一根树枝，狠狠地抽打起嫂子。

妈去杂物间拿了一根铁链，朝我哥大喊: 摁住她

嫂子腿上被哥打了两下重的，站都站不起来，哥很容易就把她摁住了。

妈扑上去，用铁链子把嫂子绑了，锁在池塘边一棵大树上。

4

妈以为，过不了几个小时，嫂子就得服软，跪下来求他们。

没想到嫂子性子硬得很，不肯吃饭，宁可饿死，也不求人。

妈让我给她送饭，顺便劝劝她。

我把饭端到嫂子跟前，她一脚踢翻。

我一边把饭菜捡回碗里，一边说: 吃吧，把命送在这里，不值得，活下来，再想怎么逃。

嫂子一愣: 你不是这家的女儿?

六年前，她出门卖藕，把我拐回来的。那年我才四岁，连我村子的名都不知道。

嫂子咬咬嘴唇: 我知道了，姐姐要能逃出去，一定会回来救你。

嫂子开始顺从他们。

妈还是不放心，仍旧把嫂子锁在树上，只是给她搭了个棚子遮阴。

有人来的时候，就让她下水挖藕。

铁链正好被水遮住。

就算有人发现不对，乡里乡亲的，也不说破。

5

到了农历月份，才是藕真正成熟的时候。

妈每天都提两大筐藕出去卖。

藕都是我和嫂子下水挖的。

今年的月，嫂子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却还要下水干活。

中午，哥把我从水里喊上来去做午饭。

嫂子一个人大着肚子，穿上紧绷绷的防水服，在深秋冰冷的水里，东倒西歪地挖藕。

哥在池塘边摆了桌子沏了茶水，看着嫂子的样子取乐。

喝了几壶茶，哥的膀胱有了灵感。

他笑眯眯走到池塘边，解开裤子上的拉链，露出他的水龙头，哗哗地往池塘里放水。

还专门对准嫂子所在的地方。

嫂子又羞又气，撩起水泼他，哥轻巧地躲过了。

嫂子却跌倒在水里，再冒出头的时候，满身的污泥。

她的脸色也变得潮红，手在身下摸了一把，伸出来看的时候，一片血红。

破，破了……快，快……

哥还站在池塘边傻乐。

6

嫂子身下的池水已经被血染红，一条粗大的、蛇一般的黑影，闻着血腥味儿追了上来。

看你这个傻婆娘，干个活儿还能把手弄破了。

哥并没有发现那条蛇影儿，还以为嫂子只是被河底的石子划破了手，一个劲儿地调笑她。

哥，情况不太对，赶紧把嫂子救上来。

不就出点血嘛，接着干，挖够了三十斤藕再上来，给她那大肚子套防水服麻烦得很……

哥话还没说完，就听哗的一声，那条蛇的脑袋从水里弹射出来，吭哧一口，直接把哥的水龙头卸了下来。

这下哥放不了水，只能放血了。

那血呲呲地，喷得老高。

7

哥是愣了一会儿，才感觉到疼。

他一声惨叫，手捂着裆。

血本来一股一股地往外喷，这下子顺着手指缝，变成四股四股地往外喷了。

哥尖叫着躺在地上，挣扎抽搐了一会儿，疼晕了过去。

那蛇滋溜一声，滑进水里看不见了。

我急忙跳下水，费尽力气，才把嫂子拖了上来。

8

我慌慌张张去集市上找妈。

还没走进集市，就被人绊了一跤，摔得我浑身疼。

哈哈哈，被我绊倒，说明你跟我有缘，既然有缘，就得给钱。小姑娘，施舍几个硬币吧。

我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老头儿，一手捏着个破碗，一手拿着一根竹竿儿。

刚才他就是用竹竿，把我绊倒的。

路很宽，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的。

可我也顾不上跟他掰扯，从兜里摸出妈给我买菜的两块钱，扔到他的破碗里，爬起来就走。

别这么急嘛。

老头儿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有来有回，我也得回礼呀。姑娘，我看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我给你一点朱砂，你最恨谁，就把它抹在谁身上，会给你挡灾的。

说完他松开我的手，一溜烟跑了。

我摊开手一看，却见掌心里有个红点儿。

神经病吧。

我嘟囔了一句，就跑向妈的摊点。

9

听我把事儿一说，妈兜头就给了我两个耳光: 败家玩意儿，怎么能让你嫂子下水?

是，是哥……

妈对着我的脸又是一巴掌: 还犟嘴，你要把活儿都干完了，你哥还能指使你嫂子

那长虫咬你哥的时候，你怎么不顶上去?

我摸着被打疼的两颊，心里只觉得委屈，在家我从来都没有过话语权。

妈和哥决定了的事儿，我要是敢阻拦，他们肯定会狠狠地打我。

现在出事儿了，又怪在我身上。

愣着干什么?

妈狠狠踢了我屁股一脚: 我先回家，你去把你丁老姑请到咱家去

丁老姑是村里的接生婆，跟我妈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辈分和威望都很高。

10

我找到丁老姑，把事儿跟她一说。

她就着急忙慌地跟我走了。

来家的路上，我把事情经过，跟丁老姑说了一遍。

老姑的眉头当场拧了起来: 你们家恐怕要绝后了。

一进家门，妈就拉着老姑去看嫂子的情况。

姑啊，你看这孩子还能保住嘛?

丁老姑按住嫂子的脉搏。

嫂子下面不停地流血，疼得在床上左右翻滚。

丁老姑找不准脉。

妈找来那根铁链，重新把嫂子绑起来。

姑，她老实了，你切脉吧。

丁老姑吐了口浊气，继续切脉。

不一会儿，她眉头一挑: 嗯?伸手一摸: 胎宫开了，准备热水，毛巾，剪刀

妈急得大汗湿透了衣服，招呼着我忙前忙后，差点儿跑断腿。

姑，我要孩子，不要媳妇。

还没开始接生，她就喊这种话。

丁老姑点头: 我知道了。

嫂子疼得叫了一整夜。

我看她身下的血越流越快，心里就知道不好，过去拦着: 妈别逼嫂子了。

哥一瘸一拐走进来，正听到我的话。

他一脚把我踹倒，就坐在我身上压着，恶狠狠地瞪着嫂子。

这孩子是她欠我的，欠我们李家的，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害我成了太监，这胎她不生也得生

11

孩子生下来了，但奄奄一息，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丁老姑说，嫂子在水里跌了一跤。

使得脐带纠缠在一起，孩子憋得乱抓，脐带却越缠越紧，血流不通，折腾到现在，已经坏死了一大块。

孩子没足月，嘴张不开，没法吃东西，就算身子健康也活不成。

更别说，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丢了半条命了。

唉，她娘倒是命硬。

嫂子累得全身虚脱，正在床上睡着，但呼吸还算平稳。

哥气得就要蹿上床打嫂子。

还是妈拦住了他。

她拉着哥，扑通给丁老姑跪下了: 姑，这孩子还有口气儿，您能不能想办法给保住了呀?

哥也帮腔: 是啊，只要保住我们家的血脉，花多少钱，我……我妈都给。

丁老姑想了半天，才迟疑着说: 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

12

姑，有什么办法，你就快说吧。

丁老姑说，孩子还活着，只是因为脐带坏了，没法从母体吸取营养。

只要找一样东西代替脐带，重新连接孩子和母体，孩子没准就活了。

我听着像编瞎话: 这事儿不靠谱。

丁老姑冷冷一笑: 在医学上当然不靠谱，可你别忘了老姑是干什么的。

干了几十年的接阴婆，老姑是懂得怎么跟阎王爷抢人的。

接阴婆是专门接难产之胎的接生婆。

十里乡很多有问题的胎儿，都是靠丁老姑这双手接到尘世来的。

有人说她技艺高超，也有人说，她懂一些通阴之术。

她看看躺在床上的嫂子，摇头说: 只是这个法子，得让你嫂子，受点儿委屈。

13

妈立刻来了精神，抹干净眼泪: 不委屈不委屈，当妈的能保住自己的孩子，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我在旁边提醒: 先问问嫂子愿不愿意。

妈一脚把我踢了出去: 你以为你嫂子跟你似的，这么自私。能救她儿子，她指不定多高兴呢。

姑，你放手去做吧。

我爬起来，还要说话，哥又补了一脚把我踢倒，坐在我身上: 把这小丫头绑了，要不她又捣乱。

还得让她看着咱们干，让她干着急。

我气极了，正要破口大骂，忽然看到手心那点朱红。

我想起那乞丐的话，就趁哥不注意，把那红点儿往他身上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