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魔君祁玄钰相守相爱五百年。
却在新婚夜上,用他赠我的玄冥剑,捅穿了他的灵根。
魔域之门大开,宗门大阵下,是血流成河的魔域子民尸首。
而我身披红色嫁衣,踩着垒垒白骨,无视祁玄钰濒死的泣血目光,满心欢喜地嫁给了天道之子的宗门师兄。
千年后,祁玄钰九死一生爬出化骨池。
只做了两件事。
一是屠尽上千宗门。
二是攻破上青宗,剔下我每一块根骨,活剐我每一块灵肉,血祭魔域。
可他疯了一般,翻遍整个上青宗,唯独找不到我。
他不知道,我早就死了,死在了我们的新婚夜。
“小姐,魔君一定会来救你的,你再坚持一下。”
流云蹲在我身边,哭的眼睛红肿。
我看着她脸上和身上密密麻麻妖兽留下的伤口。
眼底都是心疼和愧疚。
想伸手抚一抚,却没有一丝力气。
这断魂崖是为了特意困住我而设。
每天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嵌在体内的108枚噬魂钉,还有方圆百里遍布的妖兽,我的肉身已经没有一块完整,魂魄早已支离破碎。
我知道,我出不去了。
他们说,这些都是对我的惩罚。
惩罚我爱上了杀人如麻的魔君祁玄钰。
也惩罚我不肯匡扶正道,寻机诛杀他。
可我的阿钰,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月圆之下,噬魂钉发作,痛觉蔓延上四肢百骸,像要将我每一块血肉都撕扯粉碎。
我无力蜷缩,痛到抽搐。
鲜红的血液从七窍涌出。
流云死死捂着嘴,她想抱紧我,可她不知道我皮开肉绽的身上,还有哪里能碰。
她趴在地上,哭的绝望又无助,“小姐,不要死,想想魔君,他还在等你,你死了,他该怎么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轻声问,“流云,今天是九月十五吗?”
流云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只有眼泪簌簌而下。
九月十五,是我和祁玄钰约好的成亲日。
他说,他要许我三界最盛大的婚礼,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可今日,他的新娘不是我。
那些人抽走了我的一缕魂魄。
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可我阻止不了,我活不久了。
阿钰知道,我最怕疼,一点伤口就能委屈很久,如果他看到,我是活活痛死的,该有多难过啊。
我涣散的瞳孔望着上空黯淡的圆月。
黑气缭绕,血光冲天。
魔域,保不住了。
意识昏沉边缘,我突然流下眼泪,“流云,我好想再见阿钰一面啊。”
“今日的他穿着新郎官的礼服,一定很好看。”
就像在妖兽林初见那般,从天而降的少年郎,救出被围困的我,轻弹我的额头,“哪来的小丫头,胆子这么小,也敢跑到魔域的地界杀妖兽。”
后来我想,也许那天,我就是注定为他而来。
流云已经哭到声音嘶哑,她握着我渐渐冰冷的手,不断恳求,“一定能见到的,小姐,你信我,我去找魔君,我现在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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