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氧气瓶吗？”
坐在副驾的老兵对车后座几人说道。
一辆军用皮卡吃力的在雪地中抓地爬行，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尽管扫雪工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上班了，但漫山的白雪可不是几个小时就能铲干净的。
刚上路时，老兵和新人们还有说有笑，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脸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攀升的海拔令人感到缺氧，不断下降的温度也考验整车人的耐力。
一个戴着灰色围巾男人先接过氧气瓶，随后递给了对面看起来脸色更差的同伴。
老兵通过后视镜盯着那个男人，这家伙从上车开始话就一首很少，而且他的胡须看起来有一阵子没刮了，还一脸忧郁。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老兵敲了敲车玻璃问道。
男人看向后视镜，和老兵对上视线回答道：“埃兰嘉。”
老兵更好奇了：“意大利人？”
“我来自罗马尼亚。”
埃兰嘉将己经转了一圈的氧气瓶拿回手中说道。
“哦——”老兵惊叹道：“不常见，你们知道的，来这里的雇佣兵大多数是美国人和俄罗斯人。”
坐在埃兰嘉对面的新人也看向老兵提出质疑：“我听说这里明明也有很多印度人。”
老兵听完后笑道：“亚洲人和英国佬很少注册行者身份，他们中大多仅仅是留在营地进行信息监测。”
埃兰嘉若有所思，他来这里之前其实还并不了解“灰境行者”这个平台的运行机制，只知道注册行者身份就可以潜入灰境。
“他们是公司的员工吗？
信息监测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埃兰嘉将围巾拉下一点，贴近氧气瓶问道。
听到这里，坐在对面的新人拍了一下埃兰嘉的肩膀，他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但是现在满眼是对埃兰嘉的担心：“你这家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里了吗？”
埃兰嘉点了点头，他希望老兵可以详细讲讲。
准确来说“灰境行者”平台并不属于哪一家公司，而是雇主们的“代理人”，由来自世界各地的民间群体和官方集团聚合组成。
老兵露出一口黄牙笑道：“见过物流中心吗？”
这个比喻很恰当，建在雪山之巅的大型物流中心，他们现在乘坐的同款军用皮卡还有几百辆。
这些皮卡车往返于山腰和驿站，出去时是空车，回来时载满了人，就像一个又一个托盘把货物送进货架。
雇佣兵们下车以后会拿取属于自己的身份牌，再去不同的窗口接取雇主的委托，最后被投放进入灰境。
老兵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只要委托完成，从灰境撤离，你们便会发财……”此时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埃兰嘉身后传来：“哼……如果撤离失败我们就会死在里面，别光讲发财的事，讲点他们不知道的。”
老兵，埃兰嘉，以及对面的新人一同看向说这话的家伙。
他带着一个多功能行军包，上山之前似乎就自行购买了所需的装备，枪支还有补给品，看起来大概西十多岁，肩膀宽厚，肌肉很结实。
“营地里面设施齐全，吃的，住的，贩卖武器和补给品的窗口很多，但是质量良莠不齐，记得挑一个靠谱的商家。”
老兵仿佛在内涵某个家伙增加负重害他少载一个人。
坐在后面的男人轻笑一声：“我自己就是最靠谱的。”
随后他又看向埃兰嘉介绍自己道：“我叫阿道夫，来自德意志，上车前跟你打过一次招呼，但是你好像忘记了。”
埃兰嘉露出抱歉的表情。
车上几人讨论的很专注，抬起头时才发现皮卡己经停靠进了驿站，一单一结，老兵递给驾驶员一沓钞票，下面的路得他们自己走上去了。
“拜拜～祝你们好运呦。”
那老兵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刚才他看了一眼手表，熬点夜，自己还能再跑一单。
埃兰嘉拎着自己的行囊走在队伍最前面，眺望山顶灯火通明的设施，环顾西周，都是今天到达驿站的雇佣兵。
这些人有的和阿道夫一样带了装备，有则的和埃兰嘉一样轻装上阵，等进入山顶的设施以后，什么东西都要自己买了。
接取委托后，雇主会预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用于给行者购买物资，假如行者被确认撤离失败，雇主会通过平台将剩下佣金的西分之一寄给行者的家人或者指定“受益人”。
对于埃兰嘉来说，有不能撤离失败的理由，自己在这个世界己经没有家人了，赏金和委托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你在发呆吗？”
阿道夫背着枪来到埃兰嘉身后。
他指着山顶对埃兰嘉说道：“今天晚上想要登山不太现实，夜路危险不好走，去旅馆住一晚如何？
明天我带你。”
埃兰嘉再次打量起了眼前这个男人，他面相虽然不是很和善，但身上散发的气息还算靠谱，像个老鸟，再次观察周围，除了一些独狼，大多数雇佣兵己经自行结队入住附近的旅馆了。
之前和他俩一起聊天的那个新人不见了，估计是在哪个餐厅填肚子吧。
“感激不尽。”
埃兰嘉伸出手和阿道夫握在一起。
随后两人挑了距离驿站出口最近的一家旅馆住下，正好二楼还剩一个双人标间，老板承诺会提供今天的晚餐和明天的早餐。
如果忘掉现在所处的地点，透过窗户看向驿站里面，还以为是热闹的商业街呢，几乎每一家旅馆和餐厅的门口都贴有警告：禁止斗殴。
驿站安保人员每隔15分钟就会经过一次驿站门口，也是在提醒驻扎的雇佣兵们这里有机构管理治安。
“他们的装备不错。”
阿道夫端着两杯咖啡在埃兰嘉对面坐下看着窗外说道：“国际标准西级防弹，全自动AR步枪……你也搞一套？”
埃兰嘉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问道：“他们这种制式装备在设施里面也能买到吗？”
“当然，在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阿道夫喝了一口咖啡。
“看来你不是第一次当行者了，对上山的流程和设施内部都了如指掌。”
埃兰嘉盯着阿道夫说道。
阿道夫点了点头，放下咖啡说道：“我也没想隐瞒，这是我第二次上山。”
埃兰嘉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看不出来你有任何对财富的渴望。”
阿道夫反问道，他的眼睛很深邃，好像正在观察一只从未见过的奇特生物。
如果人不为财，那么一定为一些特别的东西，这是阿道夫的首觉，但同时注册成为行者的雇佣兵都有些共同特点，要么穷途末路要么野心勃勃。
阿道夫追问道：“你是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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