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块要命的破铁我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从炕上弹了起来,胸口像是刚被千斤巨石压过,冷汗把粗布褂子都浸透了。
窗外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
又是那个梦。
梦里头,整个泰山就跟一锅煮开了的粥似的,轰隆隆地响,山石乱滚,地缝里往外窜着暗红色的火苗子,热浪扑脸。
天地都要翻过来了。
操蛋的是,梦里有个声音,又老又沉,跟打雷似的在我耳朵边嗡嗡:“地火要喷了……毁了约定……都得完蛋……”约定?
啥约定?
我他娘一个穷打铁的,跟谁约定去?
梦里那声音也没说人话,就一个劲儿地催,催得我脑仁疼。
“哥……你又做噩梦了?”
里屋传来小妹林秀带着睡意、有点虚弱的问话,还夹着几声咳嗽。
我心里一抽,赶紧抹了把脸,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事儿人一样:“没,渴醒了,喝口水。
你睡你的,天还早。”
听着里面没动静了,我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下炕。
我叫林铁,泰山脚下土生土长,爹娘没得早,就剩下我和小妹相依为命。
守着爹留下的这个破铁匠铺,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赚那几个铜板,刚够糊口和给小妹抓点便宜草药。
她那个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一到换季就咳得厉害,看得我心跟刀绞似的。
走到水缸边舀了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才感觉梦里的那股燥热退下去点。
可心口的憋闷却没散。
不知道为啥,自从前几天开始做这个噩梦,我瞅着铺子角落里那块黑不溜秋的大铁疙瘩,就浑身不得劲。
那玩意儿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啥好料子。
可我爹在世时没动它,到我这儿,更觉得它就是个占地方的废物。
锈得跟块老树皮似的,死沉死沉,扔都没地方扔。
但怪就怪在这儿,以前只觉得它碍事,现在每次看到它,心里就毛毛的,好像它……它在盯着我。
尤其是昨晚梦里,山崩地裂的时候,我他娘清清楚楚地看见,裂缝里喷出来的火,源头就是这块铁疙瘩在发光!
邪门得很!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铺子门口,拉开那扇吱呀乱响的木门。
清晨的凉气涌进来,稍微驱散了些屋里的闷热。
正准备生火,开始一天的活计,琢磨着今天能不能接个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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