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身后,“京市安定医院”六个大字漆黑沉重。
像蛰伏已久的巨兽,在夜色中森然矗立。
我眼中寒意骤起:
既然已经逃出牢笼,那有些债也该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2
掏出手机,我拨通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随后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那间精心布置的婚房。
客厅里,曾经的玻璃碎渣早已清理干净。
墙上我和林婉柔的婚纱照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是顾星辰的巨幅油画。
他西装笔挺,站在光里,像个不可一世的赢家。
油画右下角,一行熟悉的签名狠狠扎进眼里:
林婉柔,作于2018.11.15。
那一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我在冷风里等了她一整夜,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原来那个时候,她正在为他画画。
多讽刺。
我陪了她二十五年。
她却连一张素描,都不曾为我画过。
我攥紧拳头,强压下喉头翻涌的涩意。
径直走向主卧,收拾行李。
谁料还未走近。
却先闻到一股黏腻旖旎的气息。
林婉柔的破洞丝袜、蕾丝内衣散落一地。
一件沾满水渍的男士内裤正明晃晃的挂在门把手上。
屋内,传来那对狗男女的暧昧低语。
“姐姐,要不我还是搬走吧。”
“不然闻津哥一会回来看到我,你们又要吵架了……”
“吧唧”一声亲吻过后,林婉柔柔声安抚:
“宝贝,别怕。”
“有我在,没有人能赶你走!”
很快,卧室内再度响起令人恶心的喘息。
心脏像被无数根针反复刺穿,突然泛起绵密的刺痛。
我按紧心口,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在那座人间地狱般的精神病院里,我早已尝得透彻。
不再听这刺耳的对话。
我踉跄着奔去书房,翻出一个陈旧的小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条玉佩。
它是母亲唯一的嫁妆。
也是她唯一的遗物。
我与林婉柔自幼相识,早早就定下了婚约。
所以结婚时,母亲把玉佩送给了她。
我也曾以为,我们会相伴一生,白头到老。
直到顾星辰出现,一切开始变了。
我曾天真地想,也许是我们相识太久。
她需要些新鲜感。
却迟钝得没能察觉,她的心早已不属于我。
我惨然一笑,紧紧将木盒揣进怀中。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一道刺耳又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哪来的小偷,竟然敢到这儿偷东西?!”
顾星辰穿着松垮的浴袍,正一脸不屑地扫视着我。
他的喉结上,新鲜的吻痕红得刺眼。
我目光一滞,语气不由冷了下来:
“关你什么事?”
顾星辰却轻蔑一笑:
“这栋别墅里的一切都属于我,车,钱,就连你的总裁老婆,也只愿意伺候我!”
“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一头撞死了!”
他语气张狂,语气中满是挑衅和不屑。
换作以前,我一定会发了疯般去质问林婉柔。
可现在,我只想和她撇清关系。
我麻木地越过顾星辰,走向门口。
他却突然暴起,一脚猛踹在我后腰。
积压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轰然炸裂。
我踉跄着站稳,反手一记重拳。
朝顾星辰狠狠砸了过去。
3
他却侧身躲过,扑通一声突然跪地。
痛哭流涕道:
“津哥,你千万别误会!”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上次我腿断了行动不便,小柔姐才接我来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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