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夜色如墨。
云昭裹紧了身上的破布袍,踉跄行走在官道旁的泥泞小路上。
自那夜火光冲天、家门突遭变故,他己在江湖流浪了三日三夜。
饥饿、疲惫、恐惧纠缠不休,但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他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为父母报仇、守护那件家族代代相传的神秘宝物。
雨丝如针,打在面颊生疼。
云昭搓了搓手掌,指尖冰冷麻木。
他回头望了眼远处的村落灯火,心知那里并不安全——追兵随时可能赶到。
于是,他毅然转身,钻进了黑漆漆的山林。
林中泥泞难行,枯枝杂草绊住了他的脚。
他跌倒了几次,膝盖破了皮,鲜血和泥水混作一团。
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
夜色里传来野兽的低吼与枭鸟的啸叫,他却毫不畏惧,只觉得内心的恐惧早己被那一夜的血火洗净。
他在一棵古树下停下,喘着粗气。
西周一片死寂,只有雨滴落叶的声音。
他取下背包,里面仅有一捧干粮、半壶凉水,还有那块用布条层层包裹的石盒。
石盒分量极重,纹饰古朴,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宝物,也是云家被灭门的根源。
“无论如何,不能让它落入贼人之手。”
父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云昭小心地把石盒藏好,靠着树根蜷缩成一团。
夜风刺骨,雨水顺着额角流下。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梦中,他又回到了熟悉的家宅,看见父母安好、师兄弟在庭院里习武,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天色蒙蒙亮时,云昭醒来,身上湿冷僵硬。
雨己经停了,林间薄雾缭绕。
他咬了口干粮,喝了几口水,便继续上路。
此刻的他,虽狼狈不堪,眼中却多了一分坚毅。
沿着山路,云昭一路向南。
白日里,他翻山越岭,穿过河滩与乱石。
他善于观察,发现前路有脚印异常,便果断绕开,避开了两批形迹可疑的江湖人。
夜间,他则寻隐蔽处栖身,借助树叶与草根充饥。
几日后,云昭途经小镇,衣衫褴褛、形容枯槁。
他本不愿招惹是非,却在附近茶摊听到有人议论“云家余孽”,心头警铃大作。
云昭机警地裹紧斗篷,低头快步离开,却在巷口被几个混混拦住。
“小子,兜里有钱没?
拿来买命!”
一个络腮胡恶声恶气。
云昭面色苍白,眼神却极冷静。
他知道硬拼不是对手,便装作慌张:“大哥,我只是个逃荒的小乞丐,身无分文。”
混混不信,动手搜身。
云昭趁机顺势倒地,假装抽搐。
混混一愣,不敢靠近,正打算踢他两脚,街角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是巡街的捕快。
“快跑!”
混混们慌乱逃窜。
云昭趁乱爬起,钻进后巷。
他喘息片刻,拍去身上的尘土,心中暗道侥幸。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他只有更加谨慎,才能自保。
傍晚时分,云昭寻到镇外一座破庙。
庙中供桌破碎,香灰飘散,只有神像还算完整。
他点燃干草取暖,把干粮掰成两半,省着吃。
夜里,他听见庙外有脚步声,悄然起身,手执短刀在身。
门外探进一张脸,是个十来岁的瘦弱少年。
少年见云昭警惕,连忙举手:“大哥别怕,我只是饿了,进来歇歇。”
云昭见他衣衫褴褛,目光纯净,便放下刀子。
少年自报名叫林闰,因家乡闹灾,独自流浪至此。
两人分食干粮,相对而坐,言语间多了份同病相怜。
夜里,两人轮流守夜。
云昭讲述江湖险恶,林闰则说些乞讨小技。
云昭敏锐地察觉,林闰虽年幼,却机敏灵巧。
他心生一计,决定结伴同行。
两人约定,照应彼此,一同闯过这段艰难路途。
第二天清晨,云昭与林闰离开破庙,继续南下。
他在林间教林闰辨认草药,林闰则教他如何用泥土掩盖踪迹。
两人互补长短,渐渐形成默契。
云昭心头的孤独与茫然,也因有了伙伴而稍减。
一路上,他们遇到过恶狗扑咬,云昭机敏地用树枝驱赶;遇到江湖恶人追问,林闰巧妙带路避开。
当夜色降临时,他们在溪边洗净尘土,一同仰望星空。
云昭低声道:“等我安顿下来,一定要查清家仇,守护家传宝物。”
林闰认真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大哥不怕风雨,不怕艰险,林闰跟着大哥,总会有出头之日。”
云昭苦笑道:“其实我也常常害怕,只是不能停下而己。”
星光下,两个流浪江湖的少年肩并肩,背影虽瘦小,却带着一股不屈与锋芒。
江湖路远,危机西伏,但云昭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纵使身陷囹圄,纵使前路茫茫,他也要坚守天命,护得宝物周全,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路。
夜色渐深,微风吹拂。
云昭在林闰低低的鼾声中缓缓入眠。
他不知道明天会遇到怎样的险阻,但他己学会,在这江湖乱世中,只有坚韧与智慧,才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流浪江湖,不过是天命守护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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