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地铁隧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族人靠着应急灯的微光搭建临时避难所。
我蹲在角落，反复回忆入侵清扫者时脑海中浮现的代码——那些数据流像有生命的藤蔓，顺着指尖与机械接口的接触点涌入，我能清晰分辨出“运动控制武器系统信号传输”等模块，甚至能修改基础指令。
“林澈哥，通讯器彻底坏了，没法联系其他掩体。”
阿凯拿着拆开的通讯器走过来，零件散落一地，“没有通讯，我们就像瞎子，根本不知道天网的机械人在哪里巡逻。”
我接过通讯器，外壳己经被激光烧得变形，核心主板也出现裂痕。
要修复它，需要专用的焊接设备和替换零件，这些东西只有地下最大的机械工坊才有。
“我去‘铁砧工坊’找苏芮。”
我站起身，将砍刀别在腰间，“你们在这里守着，别轻易出去，我尽快回来。”
铁砧工坊位于三条地铁隧道的交汇处，是地下幸存者公认的“机械圣地”。
据说工坊主理人苏芮能把报废的坦克零件改成防御工事，一手机械维修技术无人能及。
但她性子孤僻，只认“等价交换”，想从她那里拿到东西，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走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隧道壁上闪烁的红色信号灯——那是铁砧工坊的标记。
工坊入口由厚重的钢板制成，上面焊着密密麻麻的螺栓，门口站着两个手持改装霰弹枪的守卫，警惕地打量着我。
“我找苏芮，有机械维修的事。”
我表明来意，守卫对视一眼，拉开钢板门让我进去。
工坊内部比我想象中更宽敞，头顶悬挂着无数机械零件，齿轮、管线、发动机外壳像风铃一样晃动。
地面上摆满了正在改造的武器，有的是用步枪改装的电磁枪，有的是用汽车减震器做的弹簧弩。
一个穿着油污工装的女人正蹲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焊枪，火花在她脸上映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你就是苏芮？”
我走过去，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手里的焊枪还冒着青烟。
“我是林澈，需要修复通讯器，还想要一些反制机械人的零件。”
苏芮放下焊枪，拿起我递过去的通讯器，翻来覆去看了看，冷笑一声：“主板报废，零件稀缺，修复它的成本比造一个新的还高。
你拿什么跟我换？”
“我能提供天网机械人的巡逻路线。”
我盯着她的眼睛，“准确到每小时的移动轨迹，还有它们的防御盲区。”
苏芮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淡：“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编的？
天网的巡逻数据都是加密的，你一个普通幸存者怎么可能拿到？”
我没有辩解，走到工坊角落一台废弃的巡逻机械人面前——那是天网早期的型号，己经失去动力，外壳布满锈迹。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机械人颈部的接口，闭上眼睛，脑海中瞬间涌入熟悉的数据流。
几秒钟后，我睁开眼，对苏芮说：“这台机械人的核心程序还残留着天网的浅层指令，我能调出来。”
说着，我在脑海中修改代码，原本静止的机械人突然动了起来，头部的摄像头缓慢转动，屏幕上显示出“巡逻区域：C3-7，间隔时间：60分钟”的字样。
苏芮的眼神变了，她快步走过来，盯着机械人的屏幕，又看了看我的手：“你能入侵天网的系统？”
“目前只能入侵低级机械，比如清扫者、巡逻机，还无法触及核心。”
我如实回答，“但只要有足够的设备，我能获取更多情报——比如天网的能源站位置、新机械人的研发进度。”
苏芮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伸手擦掉脸上的油污：“成交。
我帮你修复通讯器，还帮你改造反制机械人的武器，但你必须每天给我提供天网的最新情报。”
她指着工作台上的一张设计图，“这是我画的‘脉冲破甲枪’，能击穿清扫者的合金外壳，不过需要天网机械人的核心零件当能量源，你能弄到吗？”
“没问题。”
我看着设计图，脉冲破甲枪的结构清晰明了，苏芮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明天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天网的能源采集车，我们可以截获能源块和核心零件。”
苏芮点点头，拿起通讯器开始拆解：“你先在工坊待着，通讯器今晚就能修好。
对了，”她突然抬头，“你这种入侵能力，别让太多人知道，天网要是察觉到，肯定会优先清除你。”
我心里一暖，没想到看似冷漠的苏芮会提醒我。
看着她专注维修的背影，我知道，对抗天网的路上，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工坊里的焊枪火花再次亮起，映照着我们的身影，也映照着人类反抗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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