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底下的陈小七,此刻完美诠释了啥叫 “静若处子,慌如疯兔” 的内心戏。
他满心祈祷:“几位大仙行行好,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保证味儿醇正,绝不掺假……”然而,那仙师的目光,犹如夺命飞剑,首首穿过垃圾缝隙,钉在了他藏身之处。
“那个,对,就那垃圾堆下头的。”
女仙师语气里满是不耐,好似在吩咐下人清理墙角的蜘蛛网,“出来。
别逼我再说一遍。”
一股冰冷威压袭来,陈小七那点可怜的遮蔽,瞬间没了安全感。
他心里明白,再装下去,下一秒怕是要被飞剑连人带垃圾掀上天,来一场短暂又要命的 “飞升”。
“完喽!”
陈小七心中叫苦,赶忙换了副模样。
他如遭电击般从垃圾堆里滚出,动作狼狈,恰到好处地沾了一身烂菜叶和不明污渍,竭力让自己显得更可怜、更无用。
他缩脖耸肩,脸上堆满被吓傻的茫然与畏惧,小步快跑到队伍末尾,全程不敢抬头。
心里却疯狂念叨:“看我这一身晦气!
瞧我这呆笨模样!
大仙,收我做杂役都嫌浪费粮食啊!”
队伍缓缓前行。
测试方式简单粗暴,一个面色冷漠的弟子拿着块灰扑扑的石碑,让测试者把手放上去。
大多人毫无反应,被不耐烦地挥到一旁。
偶尔有一两个能让石碑泛起极其微弱光芒的,便被记录名字,站到另一边。
陈小七暗自观察,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哦,微光,杂役预备军。
没光,炮灰首选。
懂了,目标明确—— 啥光都别给我冒!”
终于轮到他前面那瘦得像根柴的黑小子。
黑小子紧张地把手放上石碑……毫无动静。
执事弟子皱眉,正要挥手。
突然!
陈小七 “哎哟” 一声,像是被后面人推了一把(实则没人推),一个趔趄撞向那孩子。
孩子猝不及防,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差点撞到执事弟子。
“作甚!”
执事弟子怒喝,下意识后退。
“对不住!
仙师大人!
对不住啊!”
陈小七赶忙点头哈腰,满脸惶恐,假装手忙脚乱去 “扶” 孩子,暗中却巧妙用膝盖顶了下他腿弯,让他像是自己没站稳才撞过去。
完美!
制造混乱,拉低印象分!
陈小七给自己这波操作打满分。
最好这仙师生气,首接免了他的测试!
执事弟子果然脸色更难看了,厌恶地瞪了吓傻的孩子一眼,冲陈小七没好气道:“吵啥!
快点!
手放上来!”
时机己到!
陈小七深吸一口气,好似奔赴刑场。
他哆哆嗦嗦伸出那脏得辨不出肤色的手,心中狂喊:“废柴!
废柴!
给我啥都别亮!
争气啊我的废手!”
他屏住呼吸,将手掌按在冰凉石碑上。
一秒。
两秒。
石碑……毫无反应。
陈小七心中大喜!
成了!
果然是绝佳废材!
安全啦!
他差点没忍住脸上的笑意,正准备挤出两滴泪,装装 “自卑的绝望”,好滚回他的垃圾堆。
可就在执事弟子也露出 “果然如此” 的表情,准备挥手让他滚时——那灰扑扑的石碑,极不情愿地闪了一下。
那光芒……咋形容呢?
微弱得像快断气的夏萤,黯淡得似蒙尘多年的破油灯。
而且颜色怪异,五种稀薄浑浊的色彩搅在一起,挣扎着亮一下,又迅速熄灭,好似石碑闹脾气,接触不良一般。
场面瞬间尴尬。
执事弟子愣了愣,凑近瞅瞅,甚至抬手拍了拍石碑侧面,怀疑这破玩意儿是不是坏了。
他狐疑地打量陈小七,那眼神不像看仙苗,倒像看混进米里的老鼠屎。
陈小七的心,从云端狠狠摔落,碎得稀里哗啦。
“不是……石大哥?
碑爷爷!
您可别闹啊!
我就是个讨饭的,您这……可别讹我呀!”
心里疯狂吐槽,脸上还得维持 “我是谁我在哪刚咋了” 的呆滞。
为首的女仙师也注意到这边动静,踱步过来,瞥一眼石碑,又瞅瞅脏兮兮的陈小七,眉头皱得更紧。
她屈指一弹,一道灵力打入陈小七体内。
陈小七只觉一股凉气窜遍全身,忍不住打个哆嗦。
女仙师收回手,语气嫌弃又带丝诧异:“五行驳杂,不纯至极,比破筛子还漏,当真是……闻所未闻的下下之资。
怪胎一个。”
她挥挥手,像赶苍蝇:“罢了,也算有点反应,记上吧。
带回去充个数,后山矿坑或药田粪池总缺人。”
执事弟子赶忙应下,在名册上划拉一笔,不耐烦对陈小七道:“滚那边站着去!”
陈小七:“……”他麻木地走到那几个让石碑发光的人旁边,只觉世界一片灰暗。
心里早己翻江倒海:“矿坑?
粪池?!
下下之资?!
我就知道这仙缘没好事!
这哪是仙缘,分明是高风险苦差通知书!”
“五行驳杂?
这不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废物嘛!”
“充数……我陈小七精明半生,苟活至今,到头来价值竟是……充数?!”
他看着熟悉的、臭气熏天的难民营,头一回生出种扭曲的留恋。
起码在这,他知道怎么活下去。
而前方所谓仙门,等着他的,似是更深不见底的坑。
仙途?
哼。
陈小七在心里给自己写好了墓志铭:“此人一生只求苟活,最终死于充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