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将信将疑地看着李峰，他总觉得自己的队长今天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不过，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
“行吧，头儿，你说查啥，咱就查啥。”
“重新查。
把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一点一点地过。”
李-峰的声音很沉，“赵凯，你现在去查监控。
那栋楼虽然老，但大门口和电梯里都有监控。
把案发前后二十西小时的监控录像全部拷贝回来，一帧一帧地看，任何进出这栋楼的可疑人员，都不要放过。”
“二十西小时？
头儿，那工作量可太大了。”
赵凯咧了咧嘴。
“那就西十八小时！”
李峰瞪了他一眼。
“得嘞。”
赵凯不敢再多嘴，抱着笔记本电脑就去技术科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峰一个人。
他点上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走廊。
甜腻的香味……到底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
那味道很人工，很廉价，但又有一种特殊的、让人闻了不太舒服的感觉。
香水？
空气清新剂？
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那枚戒指。
黑色的石头，金属缠绕。
款式很独特，不像是市面上常见的男士戒指。
如果能找到这枚戒指，就等于找到了那个凶手。
可上哪去找？
全市戴戒指的男人多了去了。
李峰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现在就像一个在浓雾里摸索的人，手里只有几块拼图的碎片，却要拼出整幅画的全貌。
而且他还不能告诉任何人，他手里的碎片是从哪来的。
这种感觉，憋屈，又无力。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案卷上。
既然不能用“回响”当证据，那就只能从常规的刑侦手段里找突破口。
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现场照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孙佳的卧室，书桌，厨房……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得就像一个道具布景，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生活过的地方。
等等。
李峰的目光停在了一张拍摄阳台的照片上。
阳台的栏杆上，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在多肉旁边，有一个很不起眼的、白色的塑料瓶。
照片的分辨率有限，看不清瓶子上写的什么。
他立刻拿起电话打给物证科的老王。
“老王，睡了没？
……没睡正好，帮我个忙。
孙佳那个案子，从现场带回来的物证里，有没有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瓶子？
对，就是在阳台上发现的……你帮我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翻箱倒E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老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找到了。
队长，这是瓶‘花之蜜’，一种给植物用的营养液。
怎么了？”
“营养液？”
李峰皱起了眉。
“对啊，说明上写着，能让花卉色泽更艳丽，气味更芬芳。
这玩意儿……味道还挺冲的，一股子工业香精味儿，甜得齁人。”
甜得齁人！
李峰的心猛地一跳。
是这个吗？
那个甜腻的味道，难道就是这个所谓的“花之蜜”？
一个凶手，在行凶之后，还特地给阳台上的多肉浇了营养液？
这他妈的也太变态了吧！
这根本不合逻辑。
除非……除非他不是为了浇花。
他是为了掩盖某种气味。
比如，血腥味。
李峰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尸检报告说死者身上没有搏斗伤，但那只是初步尸检。
如果伤口很小，或者在一些很隐蔽的地方呢？
“老王，你现在还在队里吗？
……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李峰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他必须亲眼看看那个瓶子，闻闻那个味道。
他冲到物证科的时候，老王正捏着鼻子，把那个白色的小瓶子举得老远。
“队长，你可来了。
这玩意儿味儿也太大了，熏得我脑仁疼。”
李峰接过来，拧开瓶盖，凑上去闻了一下。
就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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