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全息导航走了近两个小时，吴颜才找到第三区行政中心。
那是一栋巨大的半球形建筑，门口站着两个银色的机器人守卫，进出的人都需要刷手环。
她走到咨询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头也没抬地问：“身份标识？”
“我……我没有，想办临时身份。”
吴颜小声说。
女人终于抬头，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生物信息录入，缴纳100星元工本费。”
“100星元？
我没有钱。”
吴颜的脸瞬间红了，攥着衣角不知所措。
“没钱？”
女人皱起眉，按下桌下的按钮，刚才在街道上遇到的橙色机器人很快过来，“无身份无资金人员，按规定送往临时收容所。”
吴颜被机器人“请”出行政中心，心里又急又委屈。
收容所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不能去。
她看着机器人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不能坐以待毙，她有手艺，或许能靠厨艺赚钱。
她在附近的街道游荡，观察着这个世界的饮食方式。
路边的店铺大多是速食站，窗口里摆着五颜六色的营养剂，顾客扫码就能拿走，没人有耐心坐下来吃饭。
偶尔看到一家“传统餐厅”，门口的招牌写着“古法烤肉”，里面的价格贵得离谱，一份烤肉要500星元，相当于普通人一周的工资。
吴颜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摸遍全身，终于在厨师服的内袋里找到一枚被遗忘的硬币——是现代的一元硬币，边缘己经磨损。
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到一个卖二手杂物的小摊前，摊主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正低头擦拭一个旧的金属饭盒。
“老板，这个……能换点吃的吗？”
吴颜把硬币递过去。
男人抬头看了看硬币，又看了看吴颜苍白的脸，从摊位底下拿出一支绿色的营养剂：“这东西挺别致，换这个吧，能顶半天饿。”
吴颜接过营养剂，包装上写着“基础能量型”。
她拧开盖子，一股奇怪的甜腥味扑面而来，勉强喝了一口，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这东西和她熟悉的食物简首是天壤之别。
“难吃也得吃，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
男人叹了口气，“看你穿得怪模怪样，不是本地人吧？
要是没地方去，晚上可以去地下通道过夜，那里暖和点。”
吴颜谢过男人，拿着营养剂走到他说的地下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几个流浪汉蜷缩在角落，远处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看着手里的营养剂，实在咽不下去，只能收起来。
第二天一早，吴颜做了个决定：摆摊卖中餐。
她花了一上午时间，在废品站淘了个生锈的铁锅、一把旧铲子，又用那支没喝的营养剂换了一小袋米和几个鸡蛋——这是她能找到的最基础的食材。
米是陈米，带着点霉味，鸡蛋是人工培育的，蛋壳泛着淡淡的蓝色，但总比营养剂强。
她在旧城区的街角找了个没人管的位置，捡了几块砖搭起简易灶台，用捡来的废报纸引火。
火苗舔舐着锅底，她把米淘洗干净（用雨水，因为不知道哪里能接自来水），煮了一锅稀粥，又打了两个鸡蛋，用仅有的一点盐做了份蛋炒饭。
金黄的蛋液裹着米粒，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拉着妈妈的衣角：“妈妈，好香啊，那是什么？”
女人皱眉拉走男孩：“别靠近，是落后的食物，不卫生。”
吴颜的心凉了半截，但还是鼓起勇气喊道：“蛋炒饭，热乎的，便宜卖了！”
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停下来，打量着她的小摊：“这是什么？
营养剂吗？”
“不是，是米饭和鸡蛋做的，很好吃的。”
吴颜赶紧盛了一勺递过去，“您尝尝，不要钱。”
男人犹豫了一下，尝了一口，眼睛亮了：“哎，这味道不错啊，比营养剂强多了！
多少钱一份？”
“5星元就行。”
吴颜小声说。
男人爽快地扫码付钱，拿着蛋炒饭边走边吃，还回头说了句：“明天还来啊！”
第一笔生意做成，吴颜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接下来，又有几个好奇的人过来买粥和蛋炒饭，虽然不多，但至少有了收入。
她正忙着盛粥，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昨天遇到的橙色机器人来了，头部的屏幕显示：“禁止无许可占道经营，立即停止！”
吴颜慌了，赶紧收拾东西，可机器人己经冲了过来，机械臂一挥，把她的铁锅掀翻在地，滚烫的粥洒在地上，冒着热气。
“警告！
立即离开，否则强制驱逐！”
吴颜看着散落的食材和摔坏的铁锅，眼眶一热。
她想争辩，却看到机器人的机械臂亮起红光，情急之下，她下意识地调动体内的冰系能力——指尖凝出一点冰珠，朝着机器人的轮子扔过去。
冰珠落地即化，却让机器人的轮子打滑了一下，趁这个间隙，吴颜抱起剩下的米和鸡蛋，转身就跑。
她跑了两条街才停下来，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喘气。
怀里的米袋破了，米粒撒了一路，鸡蛋也碎了一个，黏糊糊地沾在衣服上。
看着手里仅剩的一点食材，想到刚才被掀翻的铁锅，吴颜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无声地哭了。
夜幕降临，她回到地下通道，啃着硬邦邦的营养剂，嘴里全是甜腥味。
但哭完之后，她抹了抹眼泪——不能放弃，她是厨神，就算在陌生的世界，也不能让自己饿死。
明天，她要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换种方式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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