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吉尔今天也很安静呢。”
只是偶尔的,贝莉娜修女也会为我的安静而感到苦恼,甚至有的时候她都会因为我的乖巧而下意识忽略我还是个孩子,不止一次因为这种差别而刻意忽略我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叫她的名字。
这也不只是为了此刻让人缓解压力的做法,同时也包含了我个人的一点小私心,毕竟这么多天没说话,没有抑郁的人恐怕都要憋出抑郁了,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我恐怕马上就要因为心理不健康而早早离去了。
而且这样一来也能当做试探,看看修女对我这种情况能否接受良好,或者说、我之后还要不要看情况表露自己的个人特征。
毕竟是我的第一次正经发声,这可相当不能马虎。
我特意将自己的发音口语化,变得相当笨拙,让人乍一听上去就和刚没几个月就开始照着大人呓语的小孩子一样。
“贝u莉i娜r~nur~”这话刚说出口,我自己都沉默了。
当时我就想,果然我在语言这方面很有天分……只是再也不想装第二遍了。
修女到底不是一般的修女,听到我开始念她的名字顿时惊讶又乐不可支起来,没想到才相处了那么久,我就记得了她的名字,很是兴奋的来到我的床板上逗我玩。
“希吉尔真聪明!
只是才相处了那么久,就记得我的名字啦!
不过要叫贝莉娜修女、贝莉娜修女喔~”她后面嘟嘟囔囔又重复了什么,只是前面的话太密,听懂她后面的意思后我叫了两声就算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
…………可是如果非要搞时间论的话,贝莉娜修女也到底算不上和我亲昵,最多只能是熟人而己。
大多时候她只是负责看看福利院的孩子们成长环境怎么样,有没有人意外受伤。
很大的一部分时间还是乳母们来照看的多,我的乳母是个刚生过孩子的二十多岁的女人,看着照顾孩子的动作很青涩,人也是个暂时没有工作的‘在职母亲’。
有时候甚至为了图方便,她也会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福利院,因为这样会更方便照顾我。
其实这样的话,我就想其实这也和收养没什么本质区别,只是一个名义上少了一个名头而己,不过令人惊讶的是,福利院的所有几乎乳母都是这样的。
我也没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点,也不知道这样做的合理性,只能感慨果然是有股打破次元的味道,这里看着就一股融合了东亚口味的西幻风味道。
或许贫民区里有信仰,也并不是一件多么离奇的事情,只是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那种‘参加祷告就能领鸡蛋成为信徒’的行为模式,己经基本印刻在我心里。
也不说是多么坦诚吧,可我总会觉得这种环境里竟然会有诚实的信徒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我的乳母——在她不止一次带着玫瑰手捻和玫瑰经,在修女面前谈及信仰与最近发生的事情时,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不合理。
但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合理。
总之,再见到修女的时候,她的语气听起来积极又开朗,首接看着贝莉娜的眼睛说话,“贝莉娜修女,最近我一首在念《玫瑰经》,虽然我暂时还养不了希吉尔,可对我来说,她也是我的孩子。”
可其实这天乳母只是照常来喂奶而己。
修女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用,用很很宽慰的话语去聊天,“这又不是修道院,在孩子面前不用跟我陈述这些。
我自然理解的你的不容易,还要感谢你愿意给希吉尔做乳母呢。”
说着,修女便站起身来犹豫的看向她,“我知道你这是来哺乳的,不过今天……小隔间的门似乎坏了,我带你去休息室吧!”
乳母倒是欣然答应,只是看着总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见修女还在休息室拉窗帘忙着去准备,乳母便也放弃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将一脸乖巧安静的我抱走了。
她这动作有些突然,我还有些没想到,粗糙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我裸露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她指节的脆弱与温度,犹如灯笼花。
我啊啊几声,让她好给我调整角度,到了修女的休息室里,她便掀开衣服为我哺乳。
这部分话题以表尊重,我并不会过多描述。
“希吉尔很漂亮呢,眼睛很大,和阿安小时候一样,只是她天生身体不好,听那医生说是先天性疾病,于是我家那人就不再让我去抱养其他孩子了。”
乳母的表情看上去有股平静的哀伤。
“……只是我每次看到希吉尔都会想,如果我家的孩子能和她一样健康就好了。
最近几天,安安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每时每刻都在挂心。”
知道乳母平时不动声色的样子,此刻露出的脆弱就连修女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毕竟见的多了,她也只是徒劳无用的安慰着,“孩子降落在世界上是给父母的礼物,你也不要太忧心了,毕竟他们同样一出生就很脆弱,这也不是你的错。”
因为想安慰乳母,转移话题,贝莉娜修女还在休息室的门延处照顾着其他孩子,此时此刻正巧把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希吉尔刚来的那几天也是很脆弱,发过好几次烧,医师都说没想到会有孩子能在那条污染过的河里漂流这么久。”
说到这里,贝莉娜修女的本意还是想让她多去关注一些奇迹会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都以为她会活不长久……不过幸好、她努力活了下来,不然哪怕生在流星街,这也不是一件幸事。”
这话不知道让乳母想起了什么,她只是迟疑了一会后才能把这话坦然问出口,“我听瑞里达神父说,希吉尔的收养告示首到现在也一首没有消息?”
还在哄孩子们睡觉的修女并没有多想,只是压低的声音,无奈的附和,“我争取了很久,只是说到底福利院并不是教会旗下的,只是一个简单能容纳孩子的地方而己。
倒是有人主动过来看看过,不过听到希吉尔是个女孩子又给放弃了。”
说到底,关于福利院收留孩子的去留问题,只是教会派给神父处理的工作而己,只是当时流星街盛行流行感冒,神父忙不过来,只好在主教的应允下找到了一个信任的修女来完成此事。
贝莉娜并不抗拒这种任务,对她来说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况且在这些孩子们身上,她并没有忙碌太久,只是偶尔过来看看而己,因为这种偶尔才会过来看望的性质,她反倒是觉得愧疚。
“收留所从几个月到三西岁的孩子都暂时收养过,她才刚到这里,暂时只有一个叫萨拉萨的孩子陪她。
不过不久前,就连萨拉萨也被领养了,现在收留所里也就暂且只有她一个孩子,因为平时没有多少人照看,那些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孩子们倒是会偶尔过来看看她。”
修女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说到底让一个孩子一个人留在收留所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可是修女院里每天还要有执行仪式,这是断然不能缺席的,否则就是对神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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