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被剖腹取子、满门抄斩的“天下第一贵女”,重生回十五岁及笄前夜,左手医术、右手权谋,把仇人一家送上断头台;却在巅峰时发现自己才是棋局里真正的“恶鬼”,于是再次反转——这一回,她要杀的,是前世那个被仇恨蒙蔽的自己大周,昭明二十三年,冬至,子正。
雪片大如席,扑簌簌砸在冷宫残瓦上,像一场无声发丧。
铜镜里,女子腹部高高隆起,宫缎被血浸成暗红。
她仰面躺着,腕上凤血钿早被掰断,碎金嵌进皮肉,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星。
执刀的人俯身,玄袍上金线五爪,龙首恰好贴在她心口,随着呼吸起伏,像活物饮血。
“阿鸾,再忍一忍。”
他语声温柔,指背拂过她汗湿的鬓,“孩子取出后,你就不会疼了。”
冰刃划下,皮肤向两侧绽开,露出蠕动的宫肌。
她竟笑出声,血沫沿唇角溢出,“萧御琛,你确定……取出来的是龙子,不是孽种?”
男人手腕一顿。
就在这一顿里,她猛地抬身,折断的凤血钿狠狠刺进他颈侧!
血珠溅回她脸上,烫得惊人。
“一起下地狱——”尾音被剧痛掐断。
她看见孩子被拎出,脐带尚连,小小一团,还未来得及哭。
看见男人拔下颈中金钿,随手掷进火盆,火苗“轰”地蹿高,映出他眼底一瞬的怜悯。
“姜氏谋逆,满门当诛。”
“皇后无德,剖腹取子,以儆六宫。”
声音越来越远,雪光倒灌进瞳孔,世界褪成灰。
……“咚——”更鼓撞碎黑暗。
姜凤鸾骤然坐起,大口喘气。
夜漏方深,雕花梨榻,罗帐低垂,雪色透过窗棂,铺了满床薄刃。
她颤手摸向小腹——平坦,紧致,没有刀口,也没有孩子。
掌心却湿黏。
一盏青铜小灯亮起,丫鬟寄枝披衣进来,惊呼:“姑娘又魇着了?”
姜凤鸾垂眸。
右手指甲尽裂,掌肉里嵌着半片鎏金钿花,血珠沿掌纹滚落,滴在锦褥,绽成小小的朱砂梅。
——凤血钿,及笄礼上才能簪的“祥瑞”,本该明日由太子亲手佩于她鬓。
如今却提前一夜,嵌进她肉里。
她抬脸,镜台就在几步外,铜镜映出少女鬓乱钗横,眼尾却带着将死之人的灰。
镜中“她”忽然弯唇,声音轻得像雪压断枯枝:“再来一次,你敢不敢?”
姜凤鸾伸手触镜,指尖冰凉。
鼓声再响,却伴着一道极轻的“滴”。
字迹浮现,像有人蘸着她的心头血,悬在虚空。
她低笑,把金钿一点点剔出,血珠滚落也不皱眉。
“原来地府也收买卖。”
窗外,百盏宫灯次第亮起,照得雪夜如昼——百凤朝凰,为她明日及笄。
灯海之下,埋的是她前世被剖出的子、被斩首的父、被鸩杀的母。
雪声簌簌,像砍头的闷响。
姜凤鸾抬手,将染血的凤血钿重新扣回鬓边,金尖抵住太阳穴,冰凉。
她对着镜子,声音低而软:“这一回,轮到朕给你们发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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