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五十七分，北海市地角镇的菜园里，王梅正蹲在垄沟边拔草。
身后的竹林突然响了一声。
王梅以为是风吹的，没回头，手里的草刚拽到一半，右脚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扎——带着股凉意往骨头里钻。
“啊！”
她疼得猛地蹦起来，低头时，看见一条黑白花纹的蛇正往竹林深处窜，尾巴在草叶上扫过，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再看脚踝，两个芝麻大的血点正往外冒血，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青。
“阿明！
阿明！”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扶着旁边的菜架子才没摔倒。
丈夫阿明正在院门口修渔网，听见喊声扔了钳子就往菜园跑。
“怎么了我脚被蛇咬了”阿明看到妻子脚踝的伤，他的脸“唰”地白了——“别动！
我背你！”
他半跪下来，手都在抖，但还是紧紧的把阿梅背起来。
阿明的母亲从屋里跑出来，得知王梅被蛇咬了赶紧说道：“去大医院，现在就去，我这就给村医打电话，让他先打血清，稳住蛇毒，村医哪有血清！”
阿明背着人往三轮车跑，“地角卫生院近，先去那儿！
他们治过蛇伤，那里肯定有。”
三点五十九分，三轮车“突突”地冲到卫生院门口。
阿明把阿梅抱进急诊室时，她的嘴唇己经开始发紫，说话都费劲了：“腿……腿麻……”医生掀开她的裤腿，用棉签蘸着碘伏擦了擦伤口，眉头皱了起来：“是银环蛇，神经毒，扩散得快。
我们这儿的血清上周用完了，医院送过来最少得一个1个小时。”
“1个小时？
那怎么行！”
阿明急得首跺脚，“她现在都快说不出话了！”
“别急，”医生边给阿梅处理伤口边翻手机，“海角路有家药店，我刚问过，他们有银环蛇的血清。
最快的办法是叫外卖骑手去取，他们路熟，骑电动车能钻小道，比你们自己开车来回快得多。”
阿明赶紧摸出手机，手指抖得连密码都输错了好几次。
母亲在旁边催：“快！
快啊！
跟骑手说清楚，是救命的药！”
订单提交成功时，是下午西点零二分。
备注栏里，阿明几乎是吼着敲下的字：“银环蛇咬伤！
人快不行了！
急需血清！
地角卫生院！
求你了！”
急诊室里，阿梅的呼吸越来越浅，阿明抓着她的手，感觉那只手正在一点点变凉。
下午西点零二分，北海市海角路。
杨卓凡拿着手机冲进药店时，店员早把蓝色药袋递了过来：“血清，地角卫生院，快！”
他抓过药袋冲出门跨上电动车，钥匙拧动的瞬间，脑中意识忽然一振。
眼前的街景变了。
以然是熟悉的楼、路灯，但是却有成片的数据在晃：起点：海角路药（N21°28′12″，E109°06′58″）。
终点：地角卫生院（N21°29′03″，E109°08′11″），路程7.5公里。
实时障碍：海角路与北部湾西路交叉口，3辆货车占道（拥堵系数72%，机动车时速9km/h）动态数据：右侧电动车（时速19km/h），左前方小轿车（时速26km/h，距我12米）指令：立即切入人行道辅道（宽度1.2米，可通行），规避货车拥堵杨卓凡的车把像被无形的手扳动，轮胎碾过人行道的砖块，颠簸的频率被数据实时标注：“震动频率8次/秒，不影响血清稳定性。”
他甚至没低头，就知道药袋在保温箱里的温度是6℃——刚好符合储存标准。
穿出辅道时，一辆三轮车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
数据“嗡”地炸开：“三轮车时速13km/h，横向距离1.5米，碰撞概率23%。”
杨卓凡的脚在踏板上轻点，电动车像被弹了一下，斜着滑出半米，刚好擦着三轮车的车斗过去，车把上的药袋都没晃一下。
“疯子！”
三轮车夫骂了句，但杨卓凡的耳朵里只有数据在跳：“成功规避，耗时0.7秒，剩余距离5.8公里。”
地角中路的车流开始密起来。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急刹，后面的车跟着减速，形成一个临时堵点。
数据立刻铺出另一条路：“前方30米有消防通道缺口（宽度2.1米），可借道穿行，预计节省1分45秒。”
他看都没看，首接拐进缺口，轮胎碾过碎石子的声响里，数据还在更新：“通道尽头有垃圾桶（高0.8米），需绕行0.3米。”
前方可进入快速路，杨卓凡在快速路上，根据脑中A1数据指示，一路急驰。
西点二十西分，电动车急刹在卫生院门口。
杨卓凡拎着药袋冲进急诊室，医生接过药袋就往病房走，他下意识跟了两步，站在门口往里看——病床上的人脸色发白，护士正拆开药袋准备注射，医生一边消毒一边说：“幸好来得及时，银环蛇毒扩散快，再晚点儿就麻烦了。”
注射很快完成，不过几分钟，原本有些发紫的嘴唇渐渐缓了过来，呼吸也平稳了些。
家属转过头，握着杨卓凡的手一个劲道谢：“兄弟，真是救命之恩啊！”
杨卓凡挠了挠头，说不出太多话，只重复着“没事就好”。
他在走廊站了会儿，看着医生给病人敷好药、交代注意事项，确定对方气息平稳、暂无危险，才转身走出卫生院。
界面出现：AI系统：任务完成，是否脱离李林枫意念启动。
“脱离”就在这一瞬间，杨卓凡脑中像是被抽离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恢复正常。
躺在出租屋的李林枫说道：原来这就是随机任务。
竟然是穿越到杨卓凡的身体里，难道网上传的外卖小哥杨卓凡送血清救人事件这么快，是AI我的原因。
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算了不管了？
如此神通广大的芯片来源让他想起一个多月以前一次徒步旅行捡来时的情景。
那时李林枫背着登山包钻进片林子。
那片区域每年有俩月对持证者开放，只是位置偏，少有人来。
出发前他在户外论坛扒了三天攻略，连哪块岩石下有山泉、离最近的信号塔多远都记在防水笔记本上。
“西工大计算机系毕业生在此——”他对着空荡的山谷喊了一嗓子，回声撞在树上弹回来，惊起几只飞鸟。
“得，还是只有鸟理我。”
毕业2年，他从996的程序员岗裸辞，美其名曰“寻找代码之外的人生bug”，实则是被加不完的班逼疯了。
此刻他正蹲在被砸断的树干旁，指尖捏着块指甲盖大的碎片。
银黑色的金属表面蒙着层湿泥，擦掉后露出的光泽有点像青铜，却比他见过的任何合金都轻，边缘还嵌着点暗红色的碎屑——像是某种燃烧后的残留物。
“这是什么？”
他对着阳光转了转碎片，看见里面隐约有纹路在动，像电路板的走线，又比任何芯片都细密。
不会是哪个地质队掉的探测元件吧？
但这工艺……比我前公司那堆服务器芯片还离谱。
他试着用指甲刮了刮，碎片表面连道白痕都没留。
哇塞，这比产品经理的脸皮还硬。”
周围的树坑里还能捡到些烧焦的金属渣，但只有这块碎片透着股“不一样”的质感。
李林枫想起大学时在实验室见过的超导材料，也没这么诡异的光泽。
“难道是……UFO残片？”
他突然脑洞大开，举着碎片对着镜头拍了张照，“发个朋友圈，配文‘今日份外星快递签收’，估计又要被那帮损友说是P图。”
他把碎片塞进登山包侧袋，拍了拍：管它啥呢，回去给当个小玩意也值了。
起身时，裤腿沾了片湿叶，他抖了抖，没注意指尖离开碎片的瞬间，那暗红色碎屑里，极微弱地闪了一下红光，快得像错觉。
山外最近的气象站，只记录到“一次短暂的异常雷电”。
无人机巡逻队的航线，刚好在半小时前拐了个弯——被那片突然出现的浓雾逼的。
而李林枫己经背着包，顺着林间小道往下走，嘴里还哼着上周刚调试好的程序调子，走两步踢飞一块小石子：早知道这地方连只兔子都没有，还不如在家肝《赛博朋克2077》……他不知道，自己刚把一个能改写宇宙副本的“管理员执照”，揣进了口袋。
更不知道，此刻侧袋里的碎片，正随着他的脚步轻轻震动，像颗刚被唤醒的种子，在等待合适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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